Sunday, February 20, 2011

华教的底线,进一步退三步:华教前途堪虞(上)



  再转一篇贾光骅的文章。


华教的底线,进一步退三步:华教前途堪虞(上)
文:贾光骅,2011年2月17日


  “华小是华教的堡垒,是华教的根”,捍卫华小不变质,是我国华社自建国之初就秉持的共识。华小的特征之一,是以华文作为主要教学媒介语。在此基础上,无论任何科目,华小的师资都必须具备华文资格。

  1987年华小高职事件,政府委派不谙华文的教师到华小担任高职,林晃昇先生、沈慕羽先生与其他华教斗士咬紧牙关反对到底,不惜在茅草行动下锒铛入狱。华教先贤们如此奋不顾身,就是要阻止不谙华文的师资流入华小,避免华小变质。

  多年来,华教风波不断,顺手拈来就有“华小师资问题”、“华小迁校问题”、“华小增建问题”、“华小拨款问题”,暗潮汹涌,危机四伏。近几年,“不谙华文教师调派华小”风波更是愈演愈烈,教育部不断委派不谙华文的教师到华小,大有撕开华教最后一道防线之势。

  2010 年10月,教育部副部长拿督魏家祥找到2001年内阁会议记录,说明内阁也同意华小一二年级国语教师必须拥有双语资格,并指示华小校长不要接受不谙华文的教师执教低年级国语。一纸内阁会议记录霎时成了救命稻草,华教领袖们都松了一口气,问题似乎已圆满解决。殊不知,所谓“圆满解决”,其实是“进一步,退三步”的委屈求全。

国家政策与民间意愿的南辕北辙

  据据《南洋商报》2011年1月11日的报道,文冬玻璃口华小在新学年开学时基于学生要应付小六检定考试,准备继续分配谙双语的国文教师教导六年级,而二年级国文则由不谙双语的国文老师教导,结果此事引起二年级学生家长反对。在抗议声中,校方唯有依照教育局规定,把谙双语的国文教师重新调回二年级,而六年级国文则由不谙双语的教师教导。无奈,“顺得哥来失嫂意”,这时轮到六年级学生家长齐声抗议。20多位家长齐聚学校食堂,要求校长把谙双语的国文老师重新分配到六年级,让学生更好掌握国文,来应付年终小六检定考试。校方一边厢要遵循教育部的指示,一边厢又须顾及六年级学生的前途,落得“里外不是人”的尴尬处境。左右为难,局势至今仍僵持不下。

  此事件暴露出一种矛盾而荒谬的情况。首先,教育部是在“巩固国文”(MBM)的政策下,为了提升各源流小学的国文程度,于是规定国文科必须由在师范学院主修国文的老师来负责教导,因此调派不谙华文的教师到华小执教国文。然而,从文冬玻璃口华小事件中不难发现,无论是校方或家长,其实都不信任不谙双语的国文教师。他们认为,由不谙双语的国文教师执教,势必影响孩子的国文学习。

  该校一名家长陆彩凤就指出,她的孩子从二年级到五年级的国文都是由不谙双语的教师教导,国文分数一直不及格,只有二十多分。“直到去年,我安排孩子給一名双语教师补习国语,成绩很快就进步了。”另一名家长陈太太也指出,由不谙双语教师教导国文,孩子的国文都很差,但是换了双语教師教导,孩子的国文竟然可以考获A等,她希望校方继续派双语教师教六年级国文。

  同样是为了提升学生的国文程度,教育政策和民间意愿竟势成水火,实在叫人讶异。从专业的角度,由主修国文者来执教国文,效率当然会比较高。从教学的角度,由双语教师来执教国文,效果自然也会比较好。既然双方都言之有理,只要由既谙华文又主修国文的教师来执教,岂不两全其美、皆大欢喜?但是,问题就在于,师范学院主修国文的学员,绝大多数都是不谙华文的友族同胞。于是,政府在“专业化”旗帜的掩护下,悄悄将不谙华文的教师派到华小,美其名曰“巩固国文”。若真正从教育的专业角度出发,则教育部需培训既具备华文资格,又主修国文的华小师资,而非如今般“偷龙转凤”,将国小过剩的师资塞到华小。

完全不接受不谙华文的师资,才是华社的心声

  文冬玻璃口华小事件中,校方和家长的态度与行动都在在折射出华社的心声:华社完全不接受不谙华文的师资!此事件绝对不是个案,而是全国华小的缩影,具有一定代表性。只要亲临华小现场,无论是家长、教师还是学生,大家都会异口同声,华小的国文该由双语教师执教。没错,是一至六年级的国文都要双语教师。这才是华社的心声。

  然而,吊诡的是,针对“不谙华文教师调派华小”的课题,无论是教育部副部长魏家祥、教总主席王超群、董总主席叶新田,大家强调争取的都仅仅是小学一二年级的国文教师由双语教师出任。华教领袖如此的立场与言论,必将制造假象,让政府与其他友族同胞产生错觉,认为华小其实能够接受不谙华文的教师,唯只在低年级有所抗拒。事实上,华社由始至终要的都是双语教师,对于不谙华文的教师,是完全不能接受的。

“进一步,退三步”的委屈求全

  回首90年代或更早的华教奋斗史,先贤们为了捍卫华教,可以抛头颅洒热血。为避免华小变质,先贤们挺直脊背,坚决向不谙华文的师资说“不!”。当时,尽管国小师资过剩,政府也不敢冒冒然将过剩师资派到华小,华小以华文为主要媒介语的特征得以安然无恙。

  而今,不谙华文的师资暗渡陈仓,逐渐涌入华小,华教领袖们只能委屈求全,谈判底线已退至捍卫一二年级的国文由双语教师执教。华教最后一道防线的缺口已被撕开,前途堪虞矣……


此文转自:《当今大马》17.2.2011


Tuesday, February 15, 2011

初出茅庐,我如此期许自己



  五年师范时光匆匆过,终于跨出学院,迈入小学,正式从事“悟”人子弟的事业。早在数年前,通过身边友人的叙述与自身的实习观察,对小学教育圈已有片面印象:罐头工场、大染缸、集中营、死水……当然,也曾听朋友说,与其他环境相比,小学算是比较单纯了。总算受过点科学教育,知道这些道听途说不过是“雾里看花”,实情如何,还得浸淫教育现场多年方可知晓。

  然而,“无风不起浪”,对于小学的片面印象,当隐隐放在心中,时时戒备检验。以免不自觉中随波逐流,初出茅庐的自己有一些自我期许。

  我期许自己,能够时时思考,不忘初心。有几个核心问题,应当作为“镇心之宝”刻刻惦在心上,不时验证与反思,进行终极追问与探索。问题一、教育是什么?问题二、小学教育是什么?问题三、培养怎样的学生?问题四、当个怎样的教师?这四个问题层层递进,思考角度由宽及窄,就是要从大处思考!缺乏问题一、二的追问为基础,问题三、四的思考将流于肤浅表面,甚至与教育大方向背道而驰。

  以上所列问题皆攸关教育观,将直接影响我们看待教育的眼光与角度,以及进行教育工作的精神与态度。面对这些问题,我们在思考后都该清楚自己的答案,并于一段时日后进行观照与反思,结合人生经验不断追问。很喜欢梅子涵老师于《我们关怀不朽》中的一段话:“我们总是把今天的话说的斩钉截铁,可是心里断定了明天一定会润色自己乃至修改。我们欣赏自己的这种自信、这种明确和这种因为天天学习而会发生的怀疑和变化。”我如此期许自己。

  我期许自己,能够天天阅读,日日进取。近年来,愈发体会到阅读的重要。对于大部分教师不阅读,也愈发忧心。就我所见,极多执教多年的资深教师自诩“经验丰富”,对于教学工作自认游刃有余。孰不知,所谓“经验丰富”,很多时候只不过代表一种心狠手辣、独裁霸道的教学手段,能够把学生操练得如士兵一般,呼之则来,挥之则去。而所谓“游刃有余”,很多时候也只代表一套得以应付考试制度的教学方法,能够培育出一批批考试机器,于成绩放榜日金榜题名。

  纪律是手段,管理是手段,营造良好的学习气氛才是目的!要知道,之所以管理学生,只是为了打造更好的学习环境,让学生学得更好。再说,“良好的学习气氛”是否就是一丝不苟、噤若寒蝉,甚至让学生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呢?而且,不知从何时开始,大家把重点聚焦在保持课堂的安静,而非学生的学习上,岂非本末倒置?考试本来只是反映学生的学习情况,让教师得以调整教学的工具,如此而已,何时竟成了教学的唯一导向?教师为考试而教,学生为考试而学,岂非舍本逐末?很怀疑,不为考试而教,而为学生而教,难道就无法在考试制度下生存?

  我想,教师之所以本末倒置、舍本逐末,与不阅读不思考息息相关。不阅读,则无法认识教育史的源远流长,从而多角度探讨教育的本质;不阅读,则无法跟进世界各国的教育发展,从而建立起宏大的教育世界观;不阅读,则无法遨游于浩瀚的智慧海洋,从而提升自身的精神境界。更重要的是,没有阅读与思考奠基,再多的教学经验终将成为负担与包袱,不停地促使教师自以为是而固步自封,坐井观天却还沾沾自喜。将阅读当成工作中极重要的一部分,每天留一段时间阅读,我如此期许自己。

  初出茅庐,前路崎岖是意料中事,该做好心理准备。近日,常会想起鲁迅先生“反抗绝望”的精神:不反抗即成帮凶。不在绝望中反抗,就在绝望中死亡。看得远,站得稳,于洪流中坚持理想;“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于困境中逆流而上;心平气和,理直气平,于浮躁中从容大气。

  我如此期许自己。


Friday, February 11, 2011

孺子牛,枯坐家中(八)



  之前转载过一篇贾光骅的《睁着眼睛说瞎话的魏家祥》,魏家祥之后对此写了一篇回应。而贾光骅又针对魏家祥的回应,再写了一篇回应。将两方文章都转载于此,作为“孺子牛,枯坐家中”风波的存照。



但求无愧我心,岂能尽如人意:回应贾光骅
魏家祥


  针对1980名教育学士(PISMP)毕业生无法在今年1月开学时派到各校执教的课题,贾光骅在《当今大马》发表了一篇批评我的文章《睁着眼睛说瞎话的魏家祥》。

  我想针对有关文章,做出以下几点声明:

  一 、教育部培训师资的架构,已经改变。师范学院(MAKTAB PERGURUAN)从2006年开始,已升格为师范院校(INSTITUT PENDIDIKAN GURU),主力都放在培育具有大专资格的老师。所有新的大专课程,都须经过大学资格鉴定局(MQA)的认证程序,包括师范院校的新课程。这次,为了认证有关教育学士的课程,MQA在2010年11月4日才收集完相关资料。12月28日, 11个科目的认证会议首次召开,并获得通过。另外4个科目的认证,则在2011年1月24日召开的会议中通过。整个认证过程,任何文件和报告都是不能缺少的。

  二 、教育服务委员会(SPP)委任新老师的程序严谨,从2010年年中开始,该委员会便改变了委任老师的策略:所有毕业自师范院校的新老师,必须经过SPP 的面试,受委任为正式老师,才能到学校服务。在这之前所实行的临时受训老师(GSST)委任制度,从此废除。贾先生质疑,于2009年11月毕业的 PISMK-OUM的新老师,在他们的课程受MQA认证前,能到学校服务,为什么在2010年11月毕业的PISMP新老师不能?那是因为2010年1 月,SPP还没有废除GSST的制度,PISMK-OUM的新老师才能提早去报到。

  三、我在2007年11月2日,受委为大学资格鉴定局(MQA)的委员,怎么可能不知道其运作方式呢?我 在2008年受委为教育部副部长,才辞去有关职位。正因为有相关经验,这次处理师范课程认证的工作,我才能跟MQA沟通,设法加快认证的程序。

  四、 SPP和MQA都是独立的团体,不听令于教育部,但还是能够给予配合。当我发现这批新老师无法在开学到校报到的问题,就跟SPP的主席通电,要求恢复临时正式老师(GSST)的制度,让这些老师先到校服务,过后才面试。多位致电求助的老师,也同意我建议的过渡方案。SPP的主席基本上同意,只要大学资格鉴定局(MQA)认证有关课程,让这些老师以GSST的身份到校服务不是问题。2011年1月25日,当教育部接到大学资格鉴定局(MQA)给教育学士(PISMP)15个课程的认证书,马上就把相关老师的名单传送到各州教育局,让各州教育局安排他们在2月7日到学校报到。若根据SPP的“正常程序”,这1980位老师大概在2月中开始面试,恐怕要3月杪才能到校服务。

  从贾先生的文章,发现他对教育的认识不浅,相信也是我们教育圈子里的一份子。我相信我的这番解释,他能够领会与明白,也希望藉由这次的解释,厘清一切不必要的误解。

  我必须强调,从政以来,我所做的一切,从来都不求任何掌声,但希望可得到谅解,而不是不明就理无故漫骂。无论如何,贾君以后若对师资培训或者其他课题有何指正或更好的建议,欢迎随时联络我。我的电话012-719777。电邮:weekasiong@yahoo.com。


此文转自:《当今大马》7.2.2011



岂能无愧于心?——回应魏家祥
贾光骅


  2011年1月30日,笔者于《当今大马》发表了一篇文章〈睁着眼睛说瞎话的魏家祥〉,总算引起教育部副部长拿督魏家祥的关注。魏博士随后亦发表〈但求无愧我心,岂能尽如人意:回应贾光骅〉一文,作为回应。

  首先,对于魏博士勇于撰文回应的态度,笔者十分欣赏。然而,细读魏博士的所谓“回应”之后,有感魏博士仍然在避重就轻,推卸责任。

  魏博士在文章中辩解,说今年的1980名教育学士毕业生之所以延迟调派,是因为临时受训教师(GSST)委任制度已废除,毕业生们无法在未受委为正式教师前到学校服务。而当风波闹开以后,魏博士积极跑动,教育服务委员会(SPP)这才同意恢复临时受训老师(GSST)的制度,让这些老师先到校服务,过后才面试。

  为了证明自己是内行,魏博士更搬出工作经验,“我在 2007年11月2日,受委为大学资格鉴定局(MQA)的委员,怎么可能不知道其运作方式呢?我在2008年受委为教育部副部长,才辞去有关职位。正因为有相关经验,这次处理师范课程认证的工作,我才能跟MQA沟通,设法加快认证的程序。”

  既然魏博士如此熟悉整个MQA认证过程,又了解2010年中已取消GSST委任制度,怎会在问题发生之前没想到这制度上的变化会对1980位毕业生以及全国小学师资造成影响?魏博士又为何不能未雨绸缪,制定通盘计划或设立任何变通机制去应付可能(也确实)出现的问题,反而等问题产生了才急匆匆作出补救?这在在凸显我国师资培训整体规划不当的问题,也说明教育部后知后觉的事实。

  笔者撰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魏家祥》一文,表面上批评魏博士个人,但主要还是针对整个教育部的运作及整体规划的缺失提出看法。平心而论,从此风波的演进来看,足见魏博士的魄力。然而,若一个部门的整体规划一团糟,即使拥有再精明的副部长也是徒然。

  本该运筹帷幄的副部长,无奈竟沦落至为部门的种种漏洞疲于奔命,其实正显示了整个行政机关的低效。而回归原点,一个部门的管理不当以致低效,就绩效制来看,谁当负上责任?笔者认为,部门主管恐怕难辞其咎,亦责无旁贷。

  魏博士的文章标题极动人:“但求无愧我心,岂能尽如人意”。由此可见,魏博士其实并不明白自己的问题所在。他把自己的工作重点放在“灭火”(解决政治纰漏),所以觉得无愧于心;其实他的工作应该“防火”(进行整体规划工作)。从这一点上,魏博士岂能无愧于心?


此文转自:《当今大马》11.2.2011


孺子牛,枯坐家中(七)





感谢教育部,这个月多了很多读书时间。
有机会接触数位仰慕已久的作家。




傅月庵《生涯一蠹鱼》,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2009.

  傅月庵,这个让人无限遐想的名字已听闻了很久。福州之行,正好在书店遇上,小巧玲珑,纸质极轻,排版亦朴素大方,捧在手上很是喜欢,于是买下。

  此书乃傅月庵随笔结集,写的是一些淘书读书著书的趣事,文字轻巧,内容生动,很合口味。置此书于床头,每晚临睡前读,常手不释卷,越读越精神,以致多了好几回“越夜越美丽”的经验。



唐诺《阅读的故事》,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7.

  这书也是收获于福州之行,不过不是自己买,是大风送的。会读此书,主要是想循一条以“阅读”为主题的脉络展开阅读,从一开始的《如何阅读一本书》到《越读者》,再到这本《阅读的故事》。

  这是一本谈“阅读”的书,是作者对于“阅读”此一行为的思考与观点。其中谈论的若干问题都是我所感兴趣的,而作者的思考亦极深刻,常能对一般问题进行层层递进的追问,我从作者的思考中获得颇多启发。此外,作者的文笔行云流水,读起来很是享受。

  唐诺,这是我首次接触这位自诩为“专业读者”的台湾作家。因为这次的阅读,有了找他其他作品来读的冲动。



梁文道《弱水三千:梁文道书话》,香港:上书局,2006.

  认识梁文道,始于他在凤凰卫视主持的书话节目——“开卷八分钟”。喜欢梁文道的主持方式,他除了常能借题发挥,谈许多书本之外的话题之外,更擅于在节目的最后抛下一段发人省思的话,然后留下一个头也不回的身影。

  此书是梁文道的书话集,收录共71篇书话,每篇最多三页,称得上“短小精悍”。此书常将重点带出就收笔,干净利落,很有他的味道。

  我一向好读书话。在我,书话就如一扇窗,让读者借助这扇窗窥探书海更辽阔的部分,因而知道了更多不一样的书,更多不一样的人与事。梁文道的阅读口味极杂,但正因如此,透过此书,我晓得了许多类型各异的书,也点燃了想阅读这些书的兴致。



舒国治《流浪集:也及走路、喝茶与睡觉》,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0.

  舒国治,台湾奇人,一位朋友称之为现代周作人。梁文道称之“舒哥”,说他是当今最会“生活”的人。对这么一号人物早已无限好奇,去年终于从福州带回其散文集《流浪集》,很是欢喜。

  先谈内容。此书的副标题为“也及走路、喝茶与睡觉”,集子中大部分文章谈的就是以上几件事。走路、喝茶、睡觉,于一般人是再平常不过的小事,但到了舒国治笔下,却成了俨然大事,品出了另一番滋味。读这样一本书,对越来越像“都市人”的我们来说,是极具意义的。作者通过一篇篇文章来刺激我们,告诉我们“生活”与“生存”的分别。

  再谈文字。作者的文字功力实已达化境。我手写我心,是那么的自然流畅、淡雅质朴,无可挑剔亦不见凿痕。如果说余秋雨那类精致华丽的文笔如美酒,叫人惊叹;则舒国治此类卓然天成的文笔如白开书,舒服隽永。两者,后者更为耐读,也更使人舒畅。

  我想,舒国治之所以为奇人,正因为现代人实在太“现代”,乃至于对那样一种“慢活”的态度,要学也学不来,大多得其形而失其神。也正因如此,虽不能至,心向往之,舒国治还是值得一读的。



张大春《认得几个字》,台北:INK印刻出版有限公司,2007.

  最初,想读此书,主要是冲着“张大春”与“认得几个字”,既想接触这位略有所闻的台湾小说家,也想一窥文字学的殿堂。读着读着,发现第一个目的算是达到了,第二个却也只能“略窥”。当然,此书也带给我些许意料之外的惊喜。

  读完此书,对其中叙述“文字”的部分已不太记得,反倒是作者与子女的亲子互动让人印象深刻,尤其是那对子女常蹦出的“童言童语”。此外,作者在一些文章中随笔点出台湾的教育问题,尖锐而巧妙,让人拍案。

  以“文字学”的角度来读此书,肯定是会失望的,毕竟张大春是小说家,不是文字学学者。然而,若从“一位爸爸的亲子记录”来读,此书还是不错的,带给读者不少欢笑与思考。



笔于2011年2月2日


Wednesday, February 2, 2011

孺子牛,枯坐家中(六)



  2月7日就要上班了。风波总算告一段落,然而一些政客的嘴脸还是要看清楚的,免得也一起去感恩戴德,大呼皇恩浩荡。


睁着眼睛说瞎话的魏家祥
文:贾光骅,2011年1月30日


  新的一年,全国华小在缺乏2288位教师的师资荒下开学,1950名经过五年半专业训练的教育学士毕业生则在家摇脚。用《星洲日报》的头版标题来说,就是“2千教师赋闲”。

  在各方舆论压力下,教育部副部长魏家祥博士总算赶在新春之前,带着好消息向华社拜年来了。“毕业生将从2月7日开始,正式被分派至各源流小学执教。”仅仅宣布消息当然不够,魏博士还要趁机为政府开脱,将此荒谬风波合理化,无奈越说越糟。

  之所以延迟调派学员,魏博士言之凿凿,“有关课程的首届学生方在12月初才毕业,因此国家学术资格鉴定局(MQA)当时才开始鉴定有关课程,通常必须耗时 4个月左右,而在完成鉴定工作前,这批学生无法前往授课。”魏博士进一步强调,“很多国家都是采取这种方式,必须等到首批学生毕业后,才可开始详细鉴定有关课程的内容,如学期末考试等技术事情,是否符合资格。”

不懂装懂,外行人说内行话

  依魏博士所言,鉴定工作是在学员毕业后才开始,通常耗时4个月左右。而学员去年12月才毕业,自然无法赶在今年1月到校执教。如此说法,看似言之有理,实则一派胡言!

  据悉,此文凭的鉴定工作由多个部分组成,既包含针对课程设置、学习环境和教学文件的审定,也包括针对学员与讲师的考核。而针对学员的考核,则国家学术资格鉴定局(MQA)须派专人到师范学院,召学员进行访谈。若真如魏博士所言,鉴定工作是在学员毕业以后才开始,那时学员们已各自放假回乡,学员的访谈要如何展开?

  据我所知,文凭的鉴定工作早在课程的最后一年已经展开。华文科的鉴定工作,国家学术资格鉴定局早在2010年7月就到怡保师范学院进行鉴定工作,除了召集相关学员进行面试,也检查相关课程的文件。由此可见,魏博士根本是不懂装懂,外行人说内行话。

  更荒谬的是,在记者的追问下,他说教育部已经催促国家学术鉴定局。老天!学术鉴定局不是独立的单位么,岂能在施压下进行认证工作?难道政府部门办的课程,就一定要通过?何况学术鉴定局鉴定的是某个课程的学术资格,不是整个文凭。

  打个比方,如果甲大学开办中文系,那么学术鉴定局将派员到甲大学稽查中文系的教学情况,然后才决定是否予以认证。如果中文系课程不达标,学术鉴定局可以不予认证。众所周知,大学中文系毕业生将得到的文凭是文科学士(BA),如果课程不达标,那么甲大学的中文系学位将不获认证。我们不能说甲大学所有的BA文凭都不受认证。

  因此,魏家祥的“还有3科(其实是4科,即科学、伊斯兰教、社会学、体育)还没有获得MQA的认证,要等待”的说法也是不能成立的。难道说如果体育系被否决,整个PISMP学位就不获认证?

除了藉口,还是藉口

  此外,魏博士还打肿脸皮充胖子,硬掰逻辑关系,企图合理化教师的延迟调派。“教育服务委员会(SPP)没有获得国家学术资格鉴定局(MQA)的批准信,就不能正式委任完成教育学士课程(PISMP)的教师,公共服务局就不能发薪水,每一个环节都是环环相扣,不是教育部所能跨越的。”言下之意,即没完成鉴定就没办法调派,是这样一种逻辑。乍听之下也似乎不无道理,其实破绽百出。

  首先,我们当知道2009年11月毕业的首届教育学士双联课程(PISMK-OUM)的毕业生,是在2010年1月份就开始被委派到学校。过后,他们在面试时才被告知他们的文凭仍未获认证。迟至2010年5月,有关文凭才被认证。可是,这批毕业生却顺利晋身杏坛服务。

  去年,同样属于新课程的“教育学士双联课程”(PISMK-OUM)在尚未通过认证的情况下,学员早早就被调派至各小学边教边等;今年,魏博士却以“没完成鉴定,就没办法调派”的逻辑加以推搪,莫非教育政策真是朝令夕改,去年今年不一样?

  退一步思考,姑且相信各个单位(MQA、SPP、JPA)是在问题发生后才采取补救措施,结果是新一届的毕业生遭殃,毕业后不被委派到学校。可是,魏家祥可以因为这样而说“问题不在教育部”么?也许尊贵的教育部副部长忘记了,委任临教是属于哪个单位?还有,MQA、SPP、JPA各个部门的责任又是什么?问题发生后,魏博士才寻求问题的解决方案,最终高兴地宣布2月7日1950位毕业生将会以受训临教(GST)身份到学校执教。那么,请问发出GST委任信的是谁?这不正好说明教育部才是决定单位,与MQA、SPP、JPA都无关?

睁着眼睛说瞎话

  魏博士的胡言乱语还不止如此。据《当今大马》报道,被记者询及这批教育界“新贵”的任职,是否会打乱现有小学原有的运作,“魏家祥斩钉截铁地表明不会,因为很多州属的教育局,都已经知道这批毕业生即将在今年任教。”读到此处,笔者不禁失笑,魏博士的回应竟无厘头至此。知道毕业生即将到来,就不会打乱小学原有运作?这是哪门子逻辑?一支即将上场比赛的球队,因数位主力球员缺阵,就算知道下半场他们将归队,还是必须找替补、变阵型、换战略。下半场主力归队,又得视赛情调球员、变球路、换打法,还得遣散替补球员。足球名帅如摩林荷都不敢说不会有影响,魏博士竟如此“斩钉截铁”?

  教育现场的辛酸,岂是冷气房内的YB所能体会。《星洲日报》1月14日的报道, “教总强调,教育学士课程毕业生迟迟未分配到各源流学校执教的问题,已经对学校制造许多的不必要问题,并严重影响学校的运作。” 在吉隆坡,教育局只批准学校续聘原有的临教,但不批准聘请新的临教来填补新的空缺;一些华小则透露,虽然学校已经聘请临教,但如果有教育学士课程毕业生被派到学校,校方将被迫重新调整校务,而有关的临教也将被解雇;此外,刚投入学习的学生在教职调整下也将须要时间适应新教师的教学风格,学习效率备受影响。

  事实摆在眼前,竟然可以视若无睹,依旧老神在在,言之凿凿,斩钉截铁,脸不红气不喘。睁着眼睛说瞎话的魏博士,已臻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境界。



此文转自:《当今大马》30.1.2011